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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亿“诈骗地狱”的黑产供应链
   作者: 李维整理 阅读:2564 日期:2023-09-17

9月17日,据新华社报道,又一批109名缅北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集中移交中国,包括11名在逃人员。自此,我国公安机关联合缅甸等抓捕电信诈骗人员已达1482名。

(涉诈犯罪嫌疑人移交我方 图源新华社)


这或不是最终数据,但其背后牵连的中国受害者有的已家破人亡,令人痛心。

新华社报道,“目前,公安部已部署河北、江苏、浙江、河南、广东、重庆等地公安机关将移交我方的犯罪嫌疑人从云南陆续押回,全力开展案件侦办工作,彻查犯罪事实,深挖上下游犯罪链条,坚持打团伙、摧网络、断通道,在依法严厉打击诈骗、偷渡等违法犯罪的同时,深挖境内黑灰产等关联犯罪。”

报道中的两句话,值得玩味:一是“深挖上下游犯罪链条”。这就是说,缅北诈骗早已不是单人行动,而是成规模,组织严密的产业链供应链条。二是“深挖境内黑灰产等关联犯罪”,说明所谓缅北诈骗,已经形成境内境外协同的开镜诈骗产业链供应链。

针对中国大陆百姓的电信诈骗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案件已经爆发,面对血淋淋的惨案,人们疑问:为什么中国警方不抓捕?在今年暑期热映,并由宁浩监制、申奥编剧执导的《孤注一掷》,其中中国女警官赵东冉也遇到这样的疑问。

(《孤注一掷》影视图片)


问题就在缅北电信诈骗案于:

一,黑产全链路——这是一个组织严密,链主隐形,人员工作,形成黑色产业链供应链,要抓捕就要“全链路,全组织”的一网打尽,不然就是摁下葫芦浮起瓢,还会卷土重来;因此要沿着黑色产业链供应链深挖。

二,黑链国际化——这是一个国际化、数字化的黑色产业链供应链,涉及不同主权国家,不是说中国警方说干就干的,不是传统侦破手段能干的。要挖投黑色产业链供应链,也需要国内跨区域、跨领域的供应链协同。

三,苦主很复杂——很多中国受害者又被迫害入局,又成了其中的加害者,尤其一些懂互联网和科技的受害者,案情的研判要复杂的多。就像《孤注一掷》中由张艺兴扮演的潘生。

本期,掌链小解一下缅北诈骗的黑色产业链供应链。


一、黑产的策源地


据新华社报道,以往潜藏于东南亚国家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逐渐向缅北地区转移,主要盘踞在与我国云南西双版纳、普洱、临沧、德宏等地相邻的缅甸一侧。

不过,较早策源地多数来自中国台湾地区。台湾数字科技领先大陆,但由于

近年来经济下滑,一些掌握电信科技的年轻人,转向电信诈骗,而且借助语言优势,重点面向大陆地区施骗。


2016年,来自台湾地区诈骗团伙极其猖獗,涉及大陆百姓诈骗金额高达200亿元。而这一年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的蔡英文,不但不对电信诈骗加强关注,反而怂恿包庇。


在大陆打击跨境电信诈骗时,蔡英文当局竟搞政治操弄,不但不配合,还公开诬蔑大陆侵犯人权,并奔赴东南亚等地开展“营救诈骗犯”行动。

台湾地区没对电信诈骗单独立法,很多被当成普通诈骗审判,最高处罚仅5年。据报道,2009到2013年,大陆抓到了台湾诈骗分子一般都是遣返台湾,没曾想,这种做法反而是放虎归山:6000多名遣送台湾的诈骗分子,竟然仅有500人被判罚,其他均被释放。

(视频截图)


2016年时候,台湾臭名昭著的陈氏四兄弟诈骗案,以「帐户冻结」为套路进行行骗,专门骗大陆人,上百大陆人受害,最终证据确凿被逮捕,但在桃园地区仅仅判刑5个月。


部分在东南亚被抓的诈骗分子被蔡英文政府“营救“回台湾后直接释放,甚至开香槟庆祝。据台湾司法部门的统计数据显示,台湾2016年的500多个诈骗犯,90%被判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重罪轻罚,有罪不罚,台湾诈骗集团更加有恃无恐、台湾沦为“国际诈骗岛”。

2022年,台当局前驻新西兰代表介文汲对媒体表示,“近四、五年来,台湾许多诈骗集团跑到东南亚国家去诈骗大陆民众,后来大陆认真追缉,全球抓捕涉电信诈骗的嫌犯,来自台湾地区的嫌犯被遣送至大陆,那时,蔡英文政府还在叫嚣‘那是我们的民众,不能送大陆’”。

如今,诈骗不仅让大陆百姓受害,也在毒害台湾百姓。2022年的1月到6月,就有6400名台湾人奔赴柬埔寨.,大部分是被骗过去的。

据2022年台湾刑事部门公开数据,仅在2022年7月4日-10日,全台发生613件电信网络诈骗案件,财产损失达8.47亿新台币。

(视频截图)


据台湾“中央社”报道,2022年11月初,台湾省新北警方捣破诈骗团伙在新北与桃园的两处据点后,逮捕16名犯罪嫌疑人并救出58名受害者,但随后发现3名受害者死亡,被弃尸山区。

12月8日,台中市新社区一公墓发现一具男尸,当地警方查出林姓死者疑卷入诈骗案,遭诈骗集团囚禁,残忍凌虐致死后才弃尸。

受台湾诈骗团队渗透影响,近年来,电信诈骗不断向东南亚地区扩散,并不断向靠近中国的边境地区扩散。

另外,近年来国内部分P2P平台、电信网络诈骗集团也在向缅北扩散。

此外,随着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开展联合执法行动的背景下,菲律宾、柬埔寨等国家的电信网络犯罪集团也开始向无人能管的缅北转移。


二、黑产上的链主


“冒充公检法诈骗、淘宝退换货转账、机票退改签转账、美艳少妇重金求子、裸照威胁、贷款诈骗、购房购车退税诈骗、助学金诈骗........”

这些就是黑产集团惯用的伎俩,《孤注一掷》中的“杀猪盘”。但诈骗现实要比这些来的更加花样百出,让百姓真假难辨。

近年来,由于经济形势多变,就业难,不少涉世不深的年轻人经不起高薪招聘等诱惑受骗上当。据央视网报道,2021年6月,一位江苏小伙李亚被人介绍到广西工作。“说是工资高,到达凭祥后被人劫持送到柬埔寨。"


从2021年8月开始,李亚每隔一个半月就被“园区带来的“医生”抽取3个输液瓶那么多的血,大约1500毫升,共被抽血7次。这就是“血奴”,其背后是一个黑血产业链。

比起抽血卖血更可怕的则是“噶腰子”等人体器官交易。中国大陆地区人员被骗到缅北后,直接沦为人肉商品,部分流转到缅北地区公海上的医疗船上进行器官交易。据报道,在这里从血液、肾脏、眼角膜,甚至人皮、手脚都有明码标价。

缅北公海上部分所谓医疗船成为人间地狱最肮脏的一部分,既是黑色人体交易供应链的移动枢纽,也是肮脏的人体器官物流集散地。据相关统计,每年约3500人被胁迫带到医疗船上任人宰割。

而缅北等地区最臭名昭著的还是“金三角”毒品产业——位于缅甸掸邦与泰国、老挝的交界地带,种植罂粟等毒品,生产加工,再到海外销售,毒品全产业链供应链运作。

这些地区很多诈骗集团来自台湾地区及台湾黑社会组织。台湾地区受日本文化影响,黑社会组织公开存在——日本是全球少有的给与黑帮组织合法地位的国家,包括山口组、住吉会等黑社会组织公开运作。

(《孤注一掷》影视图片)


美国《财富》杂志曾刊刊文,如果将日本黑社会组织山口组比作企业,其创收实力位列日本第八,或超过三菱和松下等世界500强企业。

据美国《财富》杂志不完全统计,山口组2014年收入达800亿美元,被称为“带枪的高盛”。山口组公开业务有房地产、港口等正当商业,私下却干走私毒品、赌博和敲诈等。

台湾地区黑帮也在全球出名,目前存在竹联帮、四海帮、天道盟等。与中国大陆地区全面扫黑除恶势不同,台湾地区政党与黑帮利益交织,互为庇护伞,这也为台湾诈骗产业提供了空间。

台湾警方估计,台湾有10万人涉及诈骗行业,这意味着有2330万人口的台湾每233人就有一个“诈骗从业者”,这个”从业规模“成为仅次于芯片半导体的29万就业人口,成为台湾地区“第二大支柱产业”。

据媒体报道,涉及诈骗等黑产每年为台湾创造1400亿新台币,约300多亿元人民币。在2020年之前,大陆地区受骗金额占据台湾地区诈骗集团收入50%。不过,最初大陆地区没钱,台湾诈骗集团还是先从台湾民众练手。


2006年前,台湾诈骗集团利用两岸没有司法互助协议,在福建等地以台商公司名义运作,以打电话行骗台湾,采取军事化管理,除主管外严格人员外出。


2007年,台湾检警抓到一批台籍诈骗犯。才得知他们甚至一条街都在干诈骗,有的基层员工高达2000人以上,每人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2小时。

(视频截图)


就是这样一批诈骗集团,前仆后继,培养了众多诈骗人员。而台湾不少黑帮和诈骗集团有党派要员和政客做庇护伞,甚至与政客成盟友,相互暗中支持。

2003年,台湾黑社会组织松联帮帮主王知强父亲病亡,当时身为台湾地区领导人的陈水扁竟然亲自前去葬礼上吊唁并送上挽联。民进党高层基本多是王知强好友。

当年,台湾另一黑帮牛埔帮帮主张乃富去世,在公祭仪式上,陈水扁和吕秀莲所送挽联被挂在灵堂最醒目地方,遗照上方的题字是陈水扁和时任“行政院长”游锡堃亲笔所写。

2007年,台湾最大黑帮组织竹联帮原帮主陈启礼举行葬礼,逾万人排队致哀。民进党大佬柯建铭也高调在葬礼上登场,公开致哀。“官匪一家”在台湾政党政治中已经成为长期存在。


2022年11月26日,民进党民意代表何志伟在政论节目吐真话说,”蔡英文系洪耀福、洪耀南兄弟,还有许多黑道份子也在里面。每次看陈时中在镜头前,旁边站着杀人犯,还有法院认证过的黑道,看到这些人,台湾民众会怎么想”。

目前台湾黑帮多已漂白出面,多数经营制造企业、期货公司、建筑公司、影业公司及传播公司;或者入主赌博,六合彩,歌舞会行业。部分帮派还和政府勾结,转向船运、期货证券、影视业等,并介入台湾当局政治选举。


三、黑链下的苦主


从2011年起,大陆电信诈骗案的平均年增长率为70%以上;诈骗金额平均每年都在百亿人民币,2015年更是暴增至两百亿人民币以上,日渐富裕的大陆地区也成为台湾诈骗集团和缅北电线诈骗团伙重点“淘金”对象。

9月15日,新浪微博话题#211女硕士遭杀猪盘两周被骗138万#冲上热搜第一。澎湃新闻报道的电信诈骗受害者雪儿的经历再次被关注。

(澎湃新闻 微博截图)


据澎湃新闻报道,雪儿从一所211院校毕业后,在一线城市工作,遭遇“杀猪盘”,两周被骗138万。从2022年7月23日报警至今已经一年多,雪儿被缅北电诈的138万元只追回10万元,钱一到手她就立马还给朋友。

为了还债,雪儿曾一天几份兼职,做礼仪、洗盘子,不敢回家,如今她患上了抑郁症。接受采访的雪儿表示,“我感觉我对整个生活都失去信心了!”这样的心理伤害也许经久难愈。

只愿像电影《孤注一掷》的大结局,受害者得到救助,作孽者得到惩治。而缅北电信诈骗的黑色产业链供应链,也呼唤执法部门不断提升能力,强化跨部门、跨区域协同,构筑全链路打击诈骗黑产,守护人民的资产。

而那个在东海之上,漂白黑帮仍在不断输出的“诈骗国际岛”,又该如何收拾呢


参考资料:

《又一批109名缅北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嫌疑人集中移交我方》 新华社

《遭遇雷霆打击后,台湾诈骗集团开启疯狂内卷之路》 坏土豆

《揭秘缅甸北部诈骗链条的历史与现状,国家为什么不出手?》 爱读书的阿瓜


整理编辑: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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